眠胡思乱想,堂而皇之的走神,周围的人只当是新娘子紧张得不善言辞,纷纷围着她嘻嘻哈哈说些吉利的话活跃气氛……只是他们说什么,花眠倒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周围的人乱糟糟挤了一屋子,抬起头她却一个都不认识,青雀昨日想留下,但是她到底还是浮屠岛的人,眼下花眠□□又微妙,担心她留下落人口实,狠下心将她赶走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如今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然她有些想找个人问问无归去哪了,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家人,大约也是唯一一个此时能给她送嫁的人。
此时上了妆,被人扶着起来换上洁白的嫁衣,不似人族那样出嫁时金冠凤钗,狐族的新娘打扮反而淡雅朴素许多,浑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白色的靴和白色的嫁衣,只有金边描花看着有些喜庆,花眠好奇地问过上官濯月,为什么狐族的嫁衣是这种颜色……
当时上官濯月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头,伸手拉扯了下她的袖子:“是不是看着像是丧葬的敛衣?”
花眠尴尬地点点头。
“本就是这个意思,大约就是意为‘从一而终,至死方休’的寓意吧。”上官濯月是这么解释的。
这样的说法虽然有些奇怪,倒也符合花眠的心意。
上官濯月是皇子,所以眼下在花眠眼前伺候的都是宫里派出来的老嬷嬷,在花眠把嫁衣穿好之后,便又被宫娥扶着回到铜镜前,散了发,那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用颤颤悠悠的手拿过了放在梳妆台前特制的雕花桃木梳子,给花眠梳头发——
“一梳梳到尾。”
那梳子从头顶轻飘飘地至发尾,扯着头皮,麻酥酥的感觉。
“二梳姑娘白发齐眉。”
花眠坐直了身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尾上了一些红胭脂扫尾,着实喜气,她试图勾一勾唇,露出一丝丝笑意。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笑着笑着,唇角又忍不住放下了,非常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她在浮屠岛上,紧挨着藏剑阁书房的小院子,里头还种了一些专门倒腾来的无量花,从今往后,也不知还有没有人能稍微照顾它们一下。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它们原本种在峭壁之下好好的,本不该强行将它们移植。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啪嗒”一声。
窗户外的屋顶之上,有什么陶瓷的东西咕噜咕噜滚下来,落在屋外的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发出好大的声响。
老嬷嬷梳发的动作一顿,宫娥拢着袖子到窗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