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握在手中,却发现这玉烛没有烛芯,烛体亦是真如玉质那样坚硬,触之却似血肉般温暖。
那微弱的烛光在玉烛顶端静静燃烧,十分神秘。
徐不拙忽而想起年幼时父亲曾说,他生具异象,从娘胎里出来时口衔玉烛,却被一过路的老者用二两白银收走。
此事一时被乡里传为奇谈,不过而后不了了之,皆以为谣言。
“你生母之所以难产而死,便因你是潜龙命格,此烛乃是你本命之物,若随你一同长大,只怕你一岁之前便会克死生父。”
老者语出惊人。
徐不拙问道:“你就是那过路人?”
“不错。”
徐不拙细细打量玉烛,只见此烛有铜钱粗细,若是他生时所衔,未免也太过大了些,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这玉烛也会生长。
老者的话匪夷所思,但玉烛躺在掌中传来的亲切感,却让徐不拙不得不相信。
徐不拙沉吟了一会,道:“你是修行人。”
却没像严烜之那般,将修行人称为“妖人”。
老者微微一笑,示以默认。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你是潜龙。”
“潜龙……”
“天下有德者居之,五百年前战国林立,潜龙并起割据天下。但自大承朝一统天下后,五百年来便只出了你这一条潜龙。”
徐不拙知晓这段历史,也没跳脚大骂“大逆不道”,只是默默沉思。
老者继续道:“如今大承,为官者不思励精图治,有德者为小人所困,汝为潜龙,当翱翔九天之上!何必为虫豸之辈戏耍于鼓掌之间?”
“我当如何?”
“何不出来?”
“出来,去哪?大承天下……”徐不拙欲出言反驳,却一时语塞,当他真正思考大承时,却觉得,这个庞大无比的皇朝已是已是渐渐固步自封。
王公贵族世袭罔替,世家大族相互通婚,整个国度的财富,有九成九都流入了这些少数人的手中,而这少数人占尽资源,垄断财富的能力会越来越强,地位会越来越稳固,越来越排外。
如今,大承立国五百年后,庶民与权贵中间存在着的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已让二者近乎成为了两个不同的种族。
甚至连元帝开国创立的科举,到现在也失去了公平,以徐不拙之才,定能过关斩将,可如今却卡在了举人这一步,被权贵随意拿捏命运。
此时,读了十几年忠君报国之书的徐不拙,竟有了要打破这种局面的想法。
但大承如此庞大,又该怎么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