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雏形。
黑暗里,谢择益将光源尽数给她;斜躺在帐篷里,着手将两只窃听器重新组装进两只机械怀表里。
怀里小小团,暖烘烘的,和平常他自己睡着没什么大分别。
一只表组装好,原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轻轻将表搁在一旁。被子里忽然一动,她已经将头探出来,抬头衔走他嘴里的电筒,又缩回去继续躺着。
本以为她是因自己将她唯一的光源打断而示不满,哪知过了一秒,她又从自己的小仓库里探出头来,贴近,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害羞似的,立刻又钻回去。
里头传来窸窸窣窣拆信纸的声音。
不一会儿,她小口喘着气,拿着拆开的信纸与电筒钻出来,后背靠在他怀里读信。
谢择益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肚子与胸口一齐痒进心里。
他胳膊环过她腰腹,将她往自己身上紧紧拢了拢。
楚望觉察到,心里顿觉无匹满足又无比安全。于是轻声喊道:“谢先生。”
他轻轻应一声,“嗯?”
“介于谢先生识字水平有限,由谢太太读信给他听好不好?”
谢择益埋头在她头顶发旋上亲了亲,“嗯。”
信笺上写着一手遒劲瘦金体,字迹熟悉无比。
正面写着: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
信笺翻过来,背面写着两个名字。
她轻轻念出来——
“陆经邛,陆芳同。”
谢择益问道:“我们的名字?”
“嗯。”
“什么意思?”
“皓首穷经,香随与共。”
“谁皓首穷经,谁香随与共?”
“我皓首穷经,你香随与共。”
对于这师徒两的恶作剧,谢择益只好摇摇头。
她将头埋在他胸口,小声唱道:“东边我滴美人儿呀,西边儿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呀,不醉不罢休——”
谢择益捏捏她的脸颊,轻声问道:“这么开心?”
她咯咯直笑,转过身将他抱着,轻声喊道,“陆先生。”
谢择益闭上眼睛,不由得微笑,“嗯。”
月色下,倒淌河畔草地上,她和谢择益静静在小小天地下的被子里相拥。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背的一首诗——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她若是讲,他未必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