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之举。”
“陛下可曾回诏允之?”
司匡摇摇头,挑眉,神色正然,声音朗朗:
“子威,吾奉陛下之命在此治灾,齐鲁之地距长安遥远,吾不可能事事请之。遇事不决时,应随机应变,此乃吾为官之道。”
“昔年,吾之先祖匡章在垂沙与楚国作战时,曾对使者言:‘对吾来说,撤了我的职务、杀了我,甚至杀了我的全家,这是大王能够做到的;战机不成熟的时候要求出战,战机成熟的时候不要求出战,这是大王在我这里不能够做到的’。”
“今日,吾在此,亦然!”
“决断是否杀我,乃陛下之事,如何以变通之法救济流民,乃鄙人之职。”
孔武眼神灼然,说不出话来。
刹那间,刚才进入稷下学里时的场面,在他的脑海中光速划过。
他眼睛一眯,半跑半走,去到外面。
踮起脚,眺望远处的一部分流民:横三十、纵五十,成方形军阵,人与人之间,间隔六步。
这群流民虽衣衫破烂,但目眦尽裂,杀气凌然。
嘴里不仅喊着底气十足的“杀”、“哈”等字,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锋利铁锹。
他们按照领头之人的口号: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不断地在原地挥舞。
双臂肌肉爆发着强劲的力道。
铁锹生风。
一下又一下地刺出去,又怦然拍在地上、再猛地抬起,掀起一阵呛人沙尘。
孔武走回来,指着铁锹代矛的那群流民。
“如果是为了赈济灾民才组建军旅,吾无话可说,只是,那群人在干什么?”
赵程嘿嘿一笑,拱手,“他们在练习锄地。”
“……”
孔武表情凝固了,嘴角抽了抽。
脑袋向右后方一扭,眉头压低,眼神犀利,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模样。
“这件事用不着对子威保密。”
司匡挥挥手,哈哈一笑,走上前,左手腕搭在孔武右侧肩膀上。
“看君疑惑之色,想必子国并未告知吾昔日借钱之时,对他所言之事吧?”
孔武点了点头,“他只是说要赈济流民,同时宣扬儒家仁义道德之类。怎么,那小子对吾还有所保留?”
“可能吧。”司匡耸耸肩,沉声,“实不相瞒,小弟正在训练的这批流民,最终是要北上的。”
“北上哪里?右北平?”
“兄长说笑咯。”
司匡笑吟吟的。手腕从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