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况呵呵一笑,亲自倒了一杯清淡的米酒,把玩着手中盛着蜀地佳酿的酒樽,拖着长腔,语气意味深长,“汝真以为老实巴交,放低姿态,就能平稳经商?”
“不然呢?总比犯罪被捉好吧。”卓文杰耸耸肩,自己也拿起酒樽,倒了一杯。
“卓文孙那个老头儿还没教给你明哲保身之道?”师况表情古怪,拿出一块昂贵的蜀地丝绸,擦了擦鼻尖,随手抛弃,“又或许,那个老头儿觉得君前得势的司马相如可以让卓氏安稳数十年?”
“家父之考量,鄙人无法评价。请勿议之。”
“行。”师况嘲讽地点头,用手指着楼梯口刚刚上来的商贾,沉声,“话不投机半句多。又来了一个老熟人,汝去招待吧,让吾独自待一会儿。”
卓文孙看着刚刚上来,正对自己挥手的青年,瞥了师况一眼。
犹豫片刻,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走过去了,“司匡乃吾之朋友。待会儿的商贾议论,望君看在吾的面子上,不要闹事。否则,别怪吾卓氏不留情面。”
师况看着卓文杰渐行渐远的背影,放下酒樽,发出咯咯咯的低笑声,“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
……
楼梯口
头戴镶玉高冠、身着白色绸服、衣带翩翩、神采盎然,面庞刚毅的青年,手持一把用丝绸竹骨制作的半规形,似单扇门的便面(扇子),满面笑容地迎上去,“文杰,吾没来晚吧?”
卓文杰笑容可掬,拱手,“任兄来得正是时候,宴会主人还未至。”
“还没来?其究竟在做什么?”任宣冲诧异惊呼,眉头紧蹙,轻摇手中便面,感受着微弱的风,面露不满,埋怨,“虽吾侪为商贾,但好歹也是天下巨商之代表,如此怠慢,不合适吧?”
“任兄毋急,吾听闻其先去稷下了,据说有个东西要带过来。”
“稷下?这位发帖之吏,竟然还与诸子百家相关联?”
“任兄前不久才至临淄,还不知晓那位的能力吧?请与吾来,吾侪去一旁详说。”
“如此甚好。”任宣冲满意地点点头,手中的便面扇动得更快了。
卓文杰拉着任宣冲走到距离师况四个“饮酒案几”的座位。
斟酒,客气着。
任宣冲偏着头,瞟了一眼师况,压低声音,“文杰,不去那里合适吗?”
“没事,师(姓氏)兄自己要求这样的。”
“哦。”任宣冲若有所思点点头,轻抿一口酒,有意无意问道:“那其他几家要来吗?”
卓文杰沉吟半晌,道:“因为黄河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