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开口问道:“那你想怎么样?要我陪你夜间行动?还是说去我家看烈马?”
杨炯被这女人的话弄得一愣,没好气的骂道:“夫人,我喜欢烈马,不喜欢老马!”
“为什么?因为老马……”孛儿帖突然贴近马首,指尖轻划过他的马靴,“识途?”
她仰颈时,珍珠坠子擦过杨炯的马刺,继续道:“又或是,因为老马更懂得,如何让骑士省力?”
杨炯俯身,刀鞘撞在马鞍上发出脆响,冷声回应:“夫人可知,烈马虽难驯,却能助我日行千里。而老马,只会在驿站里等人来骑。”
孛儿帖听了,非但不恼,却还笑出了声:“将军错了,老马不但识途,更能识人。”
这般说着,她忽然褪下臂钏,露出内侧的残月刺青,神色傲然道:“就像这匹胭脂马,至今无人可以驯服。”
杨炯冷冷的看着眼前这野性十足的胭脂马,一言不发。
孛儿帖见杨炯如此,轻笑一声,手臂用力一扫裙裾,低声道:“今夜月黑风高,将军若想知道老马的妙处,何不去我帐中坐坐?”
这般说着,她故意露出抹胸一角,眉眼如波道:“我煮了马奶酒,还备了烈马最爱的苜蓿草,不知道将军是否懂得鉴马呢?”
杨炯眼神平静,随手一把将孛儿帖推开,语气冷淡地说道:“杀掉颇超也先并非难事,真正的难题是,事成之后你打算如何安身立命?你就如此笃定我一定能顺利攻入皇城?倘若我失败了,你、你的女儿,还有你苦心经营的势力,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孛儿帖那艳丽的脸庞上满是幽怨之色,嗔怪地白了杨炯一眼,这才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将抹胸的部分遮盖得严实些,沉声说道:“我不敢肯定你一定会成功。但从你以往的战绩来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经历了这次事情,我明白,暗中发展的势力终究见不得光。皇帝只需略施手段,我便毫无招架之力。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干脆站到明面上呢?
如果成功了,耶律南仙需要我来稳定三个部族的势力;要是失败了,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罢了,至少不用再像货物一样被人第四次买卖,不是吗?”
杨炯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许久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夫人,合作是需要拿出诚意的。可你的诚意,又在哪里呢?”
“你想要怎样的诚意?今晚让你鉴赏一下我的马,如何?”孛儿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直直注视着杨炯。
“我只懂得赏花,对于相马一窍不通。”杨炯神色严肃,义正言辞地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