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光!”耶律拔芹一甩袍袖,抚开尘土,接出下联。
杨炯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扉,但见三清殿前古柏森森,昔年丹墀下跪满王侯的莲花砖缝里,如今竟钻出星星点点绿草野花。
台上香炉虽冷,偏有两只白鹤悠然踱步,长喙轻啄炉中陈年香灰,倒像是在啄寻什么灵丹妙药一般。
“夫君!你这镇南侯做得忒没意思!这都没人出来迎接指引,我看着白虎观也不怪它变得如今这般萧索。”王修嘴上说着白虎观的不是,可那意思分明是在故意调笑打趣杨炯。
杨炯轻笑一声,引着两人自偏殿走向其里,随口道:“这白虎观我小时候跟老爷子来过一次,当时记得是给我批什么命数。那时候,这里就是如今这般模样,整个道观就一个白虎道人和三个道童,刚才你们看到那两个下山的道童,估计是去采买生活物资了。
这白虎观就是这样,自从第十七代观主白虎道人接管后,去留无意,不迎不接,观中定额三个道童,十七岁后就赶下山,重新再招。”
“这规矩倒是新奇!”耶律拔芹跟在杨炯身后,微笑着四下打量这周围的景致,闲庭信步,对这安静之所倒是颇为喜欢。
杨炯领着两人转过回廊,忽见前方银杏树下杨文和正独自翻着一卷道经,石桌上放一盏茶壶,叠在一起的三本书卷被清风吹得“哗啦”作响,纸页间栖着只翠羽雀儿,不时跳动几下,倒是颇为和谐,互不侵扰。
杨炯定了定神,快步近前,惊得那雀儿扑棱棱飞起,翅膀扇动的间,竟将那桌上经书掀开一页,露出“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
正是那《坐忘论·收心三》。
“爹!您一个读书人,咋弄得比人家修道的还有仙风气度?那白虎老道不会是因为这才不来见我的吧?”杨炯嬉笑着抱起杨文和的茶壶,对着茶壶就牛饮了一口。
“嘿!臭小子,糟蹋了郑丫头送我的春毫!”杨文和笑骂了一声,对这个根本不懂茶的小子满是无奈。
杨炯嘿嘿一笑,转头看向有些扭捏的两女,随口介绍道:“爹,又给你弄回来两个儿媳妇。”
杨文和听了这话,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这让自己头大如斗的儿子,心中又气又无奈。这小子招惹的姑娘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两个更不像是安生的主,以后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可在自己儿媳面前,也不能不给这臭小子面子,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当下也只能微笑着打招呼:“是芹儿和修儿吧!身体不好就不要跟来了,咱们家没这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