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踉跄得险些栽倒:“说!为何折返压樊楼?”
李飞缩着脖子,结结巴巴道:“我听闻新政国债竟有利五之高,不过需得验资,想着去问问郑夫子其中缘由,才……才又去了。”
“荒唐!”杨炯怒极反笑,食指重重戳在李飞额间,震得少年脑袋吃痛后仰,“利四已是国库底线,利五?你当朝廷是善堂吗?去之前怎不知让魏国公向长公主问个明白?”
李飞苦着一张脸,求救似的望向一旁悠然品茶的沈高岳,扯着嗓子喊道:“是神荼兄说的!我起初也不信,总不好事事惊动长公主,这才想去厌樊楼自问个清楚。”
杨炯闻言,松开揪住李飞的手,转身面向沈高岳:“神荼,这消息从何而来?”
沈高岳轻啜一口茶,喉结微动,目光落在杯底几片沉浮的茶叶上,良久方道:“枸桔巷听来的。”
杨炯心中微动,瞬间领会到这话中深意。
出征西夏前,沈槐盛情相邀,席间谈及枸桔巷房产开发,自己便应下与沈家合作。后来田甜无所营生,便将此事交由她打理。
这其中关节盘根错节,沈高岳这般含糊其辞,分明是在为自己遮掩,毕竟与太子遗孀往来过密,难免惹人非议。
他目光平静,心中暗自思忖:既是假消息,田甜究竟是懵懂不知,还是另有图谋?看来这蜀中小歌女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呀。
这般想着,杨炯看向岳展,疑惑道:“你也是从神荼这得到的消息?”
岳展摇摇头,思索了下,还是如实道:“是公主告诉的我,说是在长公主那里得到的消息,让我去找郑夫子问一下具体的细节。”
“哪个公主?李清?”杨炯眉头皱做一团,心中愈发疑惑。
“嗯!”岳展重重点头。
杨炯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
李飞说是沈高岳听闻的消息,岳展又说是李清自李漟处听得,利五国债于情于理皆是荒诞不经,郑秋岂会应允如此离谱之事?
这桩学子命案,非但未因三人之言拨云见日,反倒如坠迷雾,愈发难辨虚实。
李漟身为长公主,在朝中权势滔天,她究竟是否插手此事?田甜一介歌女,又如何搅入这朝堂纷争?李清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图谋?
千头万绪在杨炯脑中乱作一团,倒好像越查越乱。
见众人目光齐聚,杨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三法司定你们谋划学子案,可曾有真凭实据?即便你们与书生先前有过龃龉,即便案发当日去过压樊楼,若无确凿证据,他们怎敢妄下定论?还有你们,既未涉足压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