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似淬了冰:“镇南侯这是与本宫说话?”
杨炯正要回应,却被李漟摆手打断。
只见李漟拍了拍身侧空位,朗声道:“过来!我娘在时,家宴你总坐首席,如今怎生见外了?”
李淑闻言冷笑,虽未言语,眼中却似藏着千钧警告。
杨炯见此,心中叫苦不迭,原指望李淑能帮衬几句,毕竟二人有先帝赐婚的名分。却不想这素来心狠手辣、冷静自持的主儿,偏在此时使起小性儿,非要听他唤一声“娘子”。
李漟又抬出已逝皇后,哪里是什么座位之争?分明是要他选边站队。
李淽见杨炯进退维谷,唇角微扬,柔声道:“镇南侯星夜入宫,定是心中牵挂要事,莫要耽搁了才是。”
她这一言既解了僵局,又暗合礼数,倒像是春日里的软风,吹散了满殿剑拔弩张。
杨炯抬眸望去,眼底闪过一抹感激,旋即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今夜臣正在麟嘉卫大营练兵,忽闻齐王妃遇刺,心忧内宫安危,故而深夜赶来。”
“只身前来?”李漟似笑非笑,眼中藏满是探究。
“自然不是。宫中突生变故,若被居心叵测之人趁机生事,臣万难辞其咎。”杨炯答得从容,话里却暗藏锋芒。
皇太后闻言冷笑:“镇南侯话中有话呀!哀家办这普贤菩萨圣诞法会,何来‘居心叵测’之人?”
“这可说不准。想那佛祖成道前,尚有波旬扰法;如今太后慈悲为怀,恰似在世活佛。只是佛之一生经历了诞生、降魔、成道、涅槃四个阶段。臣虽不才,也断不能让旁人坏了太后的修行之路。”杨炯语气温和,笑意却毫无暖意,周身更是隐隐腾起肃杀之气。
这话说得隐晦又直白,将“涅槃”二字轻轻抛出,看似恭顺的言辞下,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殿内忽如死水凝冰,唯余烛芯爆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惊起阵阵回响。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瞠目结舌。这般僭越之语,若从旁人口中说出,不过是贻笑大方的狂言;可出自手刃三皇、逼疯高丽王、逼宫先帝的杨炯之口,字字句句都似千钧重锤,直教人暗自揣度,这究竟是梁王府的授意,还是他个人的筹谋。
良久,皇太后忽而轻笑出声,目光锁定杨炯:“你可知,当年波旬遣了三位爱女特利悉那、罗蒂、罗伽阻佛成道。你且说说,哪个最易对付?”
杨炯负手缓行,朗声回道:“三女分别代表爱欲、乐欲、贪欲。这三魔看似分立,实则皆由人心而生,说到底不过是同一种心魔罢了,太后以为然否?”
“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