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结盟不过是权宜之计,根基不稳。李泽亦不在席中,足见其根本未将太后放在眼里。依我看来,李泽极有可能绕过皇太后,私下与万康二人达成了交易。”
他放下酒杯,继续分析:“太后此番设家宴,邀吕大猷、吴散木遗孤赴会,又知邹鲁明日进京。这哪里只是敲打李淑、震慑李漟那般简单?分明是向李泽一党展示自己的筹码,暗示自身价值。”
说到此处,他微微颔首,“只是千算万算,怕是没料到李淑出手如此果决。
大公主此次当真是眼明手快,若能在众目睽睽下除去崔穆清,皇后一脉便只剩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李清可用,再无争位之力。
届时,不论局面如何混乱,握有张月娘与陈氏两张王牌的李淑,终究占了上风。不过那李漟也非等闲之辈,早就在张月娘身边布下暗子。
此番虽两败俱伤,倒也让李淑赢了半局。”
杨炯眉头深锁,不住往杯中斟酒:“师兄,我着实没想到局势竟急转直下。第三代皇嗣分娩至少要到入秋,他们怎就这般迫不及待?”
叶九龄望着眼前这个短短一年便声名鹊起的师弟,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笑着叹道:“这其中缘故,大半与你有关。”
“我?”杨炯一愣,眼中尽是疑惑,手中酒杯不觉停在半空。
叶九龄颔首,眸光深沉如古井:“你这一年间手刃三皇,为大华换来十载太平,这般功绩,当真是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再加上恩师在朝堂的根基,若梁王府有心,慢则五年,快则三载,便可登临大宝。只是恩师心怀苍生,不愿见百姓再遭离乱之苦,才会造成如今这般局面。”
他轻轻转动酒杯,续道:“可旁人哪里懂得恩师苦心?自你归来,各方势力明里暗里都在试探你的心意,试探梁王府的虚实。他们都盼着摸透你的心思,好为自己谋个前程。师弟,你身处漩涡中心,周遭皆是心怀鬼胎之人啊!”
“如此说来,父亲前往白虎观,也是为了统一人心?”杨炯神色凝重。
叶九龄赞许地点头:“幸而你行事缜密,让众人都以为尚有周旋余地,都想着在这局中分得一杯羹。若他们察觉你有称帝之心,怕是即刻便要联合起来,对你群起而攻之。”
杨炯闻言,这才恍然惊觉,那看似寻常的学子案,实则是冲着梁王府而来。唯有摸清梁王府的态度,各方势力才能放心争斗,不然一旦梁王府横插一手,这盘苦心经营的棋局定会满盘皆输。
正思忖间,叶九龄接过摊主递来的馄饨,热气袅袅升腾,将他的面容笼在朦胧之中:“尝尝这柳叶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