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也能由着她哄骗?这不是胡闹么!”
杨文和递过一碗羊汤,吹着热气道:“行啦!你明晓得压裙刀乃是赠予未婚妻之物,偏生要送与她。那姑娘拿了刀去,只道自己衣食无着,仲夫能如何?
他自幼在相府长大,你母亲将他视如己出,见着你‘未婚妻’落魄,岂能坐视不理?外人面前,他若不接济,传出去岂不让人说他仗着恩宠、薄情寡义?那王槿正是瞧准了仲夫的心思,才钻了这空子。”
杨炯气得牙根发痒,想起王槿那狡黠模样,直悔得肠子都青了,咬牙道:“我即刻修书去江华,断了她这歪念头!”
“罢了罢了。”杨文和摆摆手,慢条斯理咬了口胡饼,“事已至此,倒也看出这姑娘有些手段。如今咱们暂不宜强占高丽,有她从中周旋,调和各方,倒省了不少麻烦。只要她日后识趣,便由她折腾去吧。”
杨炯长叹一声,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起身边这些女子,个个不让人省心,真真应了那句“三个女人一台戏”,直把他搅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杨文和将胡饼塞进儿子手中,自己舀了口羊汤慢慢啜饮,眉头微蹙道:“这会儿知道头疼了?且慢些叫苦,事儿还没完呢!那李嵬名如今在西夏故地只手遮天,虽说有李潆盯着,可据密报,这丫头心思活络得很。
她暗中给西域的弟弟输送钱粮,又将大梁皇后旧部收拾得服服帖帖,西北五处军司的银钱也源源不断流入她手中。如今西夏故地的大小事务都由她把持,她弟弟在西域更是势如破竹,眼瞅着就要成了第三大势力。再这么下去,一统西域怕也是早晚的事。”
见杨炯神色凝重,杨文和又道:“李潆那丫头也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两人起了冲突,怕是要掀起一场大风浪。你可预备好了应对之策?”
杨炯重重叹了口气,神色疲惫:“我寻思着,等与萱儿成婚后,亲自去西夏走一趟。只有亲眼瞧过、细细了解了,才能想出个万全之策。”
杨文和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苦笑着摇头,不再多言。
晨雾如纱渐散,街市间行人熙攘起来。
父子二人对坐于胡饼摊前,碗中羊汤热气袅袅升腾,将周遭景致晕染得朦胧一片。
待用完餐,杨文和取帕子拭了拭嘴角,忽而敛了笑意,神色凝重道:“行章,此番你行事,为父不再阻拦。你千辛万苦为大华挣来安宁的局面,若内里还为权柄纷争不休,这江山何时才能休养生息?故而,扫清前路阻碍,虽是无奈之举,却也势在必行。”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