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叹一声:“我的家人都在此,还如何能走得脱!”
“呵!我看你是舍不得那许多红颜知己吧?”道人毫不留情地拆穿。
杨炯倒也坦然,索性背靠障壁,幽幽叹道:“我在这里有高堂慈严,视我如珍宝;有兄弟手足,为我赴汤蹈火;有妻妾情重,皆愿生死相随;更有万千百姓,质朴可爱。这些,皆是我放不下的。”
道人闻言,竟自沉默,道袍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
杨炯见状,忍不住揶揄:“您老在此作甚?钓那悬崖下的云雾么?”
道人抚须摇头,眼底忽然掠过一丝冷冽:“非也,钓蛟。”
“蛟?蛟龙不都潜于江海么?”杨炯惑然追问。
“快化龙的蛟,已能腾云驾雾了。”道人猛地抖动手腕,线绳骤然绷直如铁,竹竿竟诡异地弯成满月之形,仿佛真有庞然大物拽住了绳头。
杨炯见状惊愣,失笑道:“您这无钩无饵的,能钓上的怕也是个笨蛟!便是化了龙,怕也是条蠢龙!”
“哈哈哈!这说法倒是有趣,确实是条笨龙!”道人朗声大笑,忽而悠然开口,“我并非无饵,你身上的龙气,便是这孽畜最馋的饵料。”
杨炯一震,瞬间悟透其中机锋,沉默良久,苦叹道:“您老能否别再折腾了?我当真不是坐那位置的料子。”
“混账小子!”道人笑骂一声,“这天命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倒在此怨天尤人起来了!”
话音未落,竹竿突然绷直如箭,却又瞬间松弛,竟似那蛟龙脱钩而去。
杨炯长叹:“您该知晓,我素来心软,见不得身边人算计争斗。这世道为了利益,多少人不择手段,我实难狠下心肠与之为伍。”
“哼!难道你想拱手让人?”道人目光如电,“方才你还说记挂父母兄弟、妻妾百姓,若换作旁人登顶,你道他们会如何对待天下?还不是重蹈覆辙!
你须明白,非是我选了你,而是天命选中了你。你身后是万千家庭,有些事由不得你愿与不愿,唯有扛与不扛。”
杨炯沉默良久,忽而苦笑道:“您老既说能逆天改命,何不将我儿子的命数改了?让他承此重任如何?”
“你倒真是个‘好父亲’!”道人笑骂一声,旋即正色道,“你儿子自有天命定数,如何改得?”
杨炯闻言,默然垂首。
道人见状,又问:“你既来此,可曾想过这一生要如何度过?可有想做之事?”
“我只求护住所爱之人,若有几分能力,便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让天下百姓皆能吃饱穿暖。”杨炯不加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