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心都碎了!”
郑秋却哭得更凶,积压了整日的委屈、猜疑、嫉妒、愤怒,此刻全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她猛地转过泪眼,恨恨地瞪着他,抽噎着质问:“你……你如今这般作践我……可是因为……因为那李嵬名……你心里恨了我了?是不是?!”
杨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此。
今日杨炯就觉蹊跷,以郑秋的性子,平日里最是要强,定要做那心尖上的唯一,如何今日竟主动叫了李淽来,还这般通情达理,着实奇怪。
细想之下,怕不是这两姐妹早有计较,故意让李淽先来探他心意、磨他性子。
郑秋虽嘴上厉害,看似疏冷,可一旦认准了人,心底实比谁都重情。若不然,以她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脾性,岂会轻易服软?
念及此,杨炯心中满是愧疚。
郑秋帮着家中掌家法,本就是件得罪人的差事,纵是处事公允,也难免招人非议:罚轻了,旁人说她徇私;罚重了,又道她不念亲情。更兼多少人盯着她的错处,个中艰辛,可想而知。
尤其这次李嵬名之事,李潆被气得旧疾复发,郑秋本想自己担下骂名,却因家中人各执己见而受阻。以她的聪慧,岂会不知处置李嵬名要面对何等风波?
如今这般模样,想来她心底最在意的,仍是自己对她的看法。
想到此处,杨炯急忙摇头,语气坚决:“休要胡说!我疼你护你犹恐不及,岂会因旁人怨你?”
“你撒谎!”郑秋不信,泪水涟涟,“你若……若心里没这么想……为何……为何故意晾着我失约?定是……定是嫌我碍了你的眼……嫌我心狠手辣!”她越说越觉委屈,泪落得更急。
杨炯望着眼前泪落成珠、一只纤足犹自悬于案边、罗袜半褪的娇妻,心中怜惜懊悔交加,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酸胀暖意翻涌。
到了嘴边的解释忽然显得苍白无力,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只沾了微尘、犹自轻颤的玉足上,纤细的足踝,微红的足跟,透过薄袜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忽的,一个念头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郑重,在郑秋惊愕茫然下,轻轻捧起那只方才被他“捉弄”过的莲足。
郑秋浑身一颤,足尖本能地绷紧欲缩,却被他稳稳托住。只见杨炯低下头,在那温软的足尖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可还信不过?”
郑秋一愣,泪水再度滑落,却在这一吻之下,所有的挣扎、委屈、猜疑皆化作绕指柔。
她僵在石案上,杏眼圆睁,檀口微启,泪痕未干的脸颊已红如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