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再多言,转而正色道:“我要随你一同去倭国!”
“不行!”杨炯毫不犹豫,言辞斩钉截铁。
潘简若听了杨炯断然拒绝,眉峰一挑,那如霜雪墨兰般的清冷面容顿时罩上一层薄怒,声音也带上了金铁之音:“杨炯!你这话是何意?莫非是瞧不上我这金花卫大将军的身手,以为我会给你拖后腿不成?
我潘简若自小习武,大小战阵历经无数,哪一次不是冲锋在前,斩将夺旗?论起疆场搏杀,未必就输了你!
倭国那弹丸之地,山险水恶,藤原道长与一条天皇狼狈为奸,正是用兵之时,多我一分臂助,岂非多一分胜算?
你倒好,张口便是不行,端的叫人心寒!”
她语速极快,字字如珠落玉盘,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锋锐,一双星目灼灼地盯着杨炯。
杨炯见她柳眉倒竖,英气勃发中又带着几分女儿家被轻视的委屈,心下哪能不知她是故意拿出这般阵仗,存了胡搅蛮缠好磨得自己心软允诺的心思?
只是此事关乎重大,容不得半分私情。
杨炯面色沉静如水,并未如潘简若所盼的软语温存,反是迎着那锐利的目光,沉声道:“简若,莫要胡闹。我四个妻子,如今皆在倭国,已叫我牵肠挂肚,日夜悬心。你若再亲身涉险,同赴那虎狼之地,我杨炯纵有七窍玲珑心,又岂能不分出大半心神系于你身?
到那时,只怕顾此失彼,指挥失措,反倒误了军国大事!此其一也。
再者,金花卫拱卫京畿,麟嘉卫更是国之重器,你我二人,一个执掌金花,一个统御麟嘉,若同时离京,远赴海外,这偌大的长安城,万千的军务要事,谁来主持?谁又能如臂使指般调动这两支劲旅?此乃中枢命脉,岂可轻离?此其二也。
有此二者,你说,我如何能让你同去?”
潘简若本是存了三分作态七分真意,只待杨炯软语哄劝,她便顺势纠缠,或撒娇或立誓,总能磨得他点头。岂料他非但不哄,反而条分缕析,句句在理,直指要害,将那军国大义、京城安危摆在面前,堵得她哑口无言。
她满腔的嗔怒与委屈,如同撞上了一堵冰墙,瞬间消散大半,只剩下些许不甘的涟漪。
潘简若心知杨炯所言皆是实情,再要闹下去,非但于事无补,反显得自己不识大体,无理取闹了。
她胸中那口气憋了半晌,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轻叹,紧绷的身姿也微微松弛下来,只是那金线繁花的衣袖下,手指仍不自觉绞紧了几分。
潘简若眼波流转,忽地瞥向杨炯那略显疲惫却依旧轮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