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是一筹莫展?夫君他心中早有解语花,忘忧草,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不开花、不结果的枯木朽株了!
‘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呵,飞上枝头的,终究是那新来的玉燕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极尽自怨自艾、自嘲自讽之能事,将杨炯描绘成一个贪恋新欢、嫌弃旧人、薄情寡义、只图美色子嗣的负心汉。
句句引经据典,字字含沙射影,揶揄嘲讽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得杨炯面皮紫涨,浑身燥热,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几次张口欲辩,都被那两双看似哀怨、实则充满戏谑和冷嘲的眸子给堵了回去。
看着耶律拔芹指尖拈着的那只小小的、酷似李淽的布偶,再听着耳畔二女那阴阳怪气、如泣如诉的“控诉”,杨炯只觉得一股无力感直冲顶门。
他一把夺过耶律拔芹手中的“小李淽”,瞪眼骂道:“你俩就跟我闹吧!等我倭国回来,你们谁都跑不掉!不生都不行!”
话音未落,身影狼狈万分地消失在门外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身后那扇门还在微微晃动。
枕流榭内,烛火摇曳,一地狼藉。方才还“同仇敌忾”、唱作俱佳的两位女子,此刻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晚香玉的残香、情欲未散的暧昧,以及浓得化不开的醋意和一丝荒诞的余韵。
耶律拔芹看着杨炯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方才拈过布偶的手指,红唇微抿,那抹复杂难言的笑意更深了些,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潘简若则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风吹皱的一池星月倒影,英气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霜色,方才那些夸张的自怨自艾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似有若无莞尔。
残烛曳影中,二女相顾,忽而扑哧笑作一处。
清泠与疏朗的笑声相和,恰似风荷映月,碎作满室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