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地上,霎时粉身碎骨,雪白的果肉与晶莹的碎片狼藉一地。
几乎同时,供案中央,那硕大无朋、覆着红绸的猪头,竟也似被无形之手推搡,骨碌碌从盘中滚落,“咚”的一声闷响砸在地上,红绸委地,露出狰狞面貌,獠牙刺目。
杨炯正屈膝欲跪,腰间束着的羊脂白玉带扣竟在此时“啪”地一声脆响,那玉带钩生生断裂开来。玉质温润,此刻断口却显得异常刺目。
杨炯身形微微一滞,低头看了一眼断落的玉带钩,面上沉静如故,俯身拾起,纳入袖中。
他撩起袍袖,依旧端端正正地跪倒在蒲团之上,对着森然林立的先祖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礼,额头触地,沉稳清晰,仿佛方才那连番惊扰不过是尘埃拂面。
口中朗声祝告:“不肖子孙杨炯,今奉王命,再征东瀛。伏惟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垂慈护佑,廓清海波,早奏凯歌,使炯得以全须全尾,归奉宗祧。家门安泰,血脉绵延,皆仰赖先祖洪福!”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回荡在空旷而余悸未消的祠堂里。
立于阶下的谢楠早已将这连番变故尽收眼底。先是香火难燃,再是帷幔掀盘、玉带自断,桩桩件件,皆是不祥之兆。
她平日最信因果征兆,此刻只觉一颗心如同浸在冰水里,又似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透不过气。
谢楠脸色早已煞白,手中一方丝帕被绞得死紧,指节都泛了青白。她再难按捺心中惊惶,一把抓住身旁杨文和的衣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你瞧瞧!这……这香点不着,盘碎果散,连儿子的玉带都无端端断了!这兆头……这兆头太凶险了!快!快派人去请林庚白林道长来!请他务必设法禳解!”
杨文和虽也目睹了那几番异动,心头亦蒙上一层阴翳,但他久历风霜,身为一字并肩王,威仪气度早已刻入骨血。
他轻轻拍了拍谢楠冰凉颤抖的手背,沉声道:“夫人且稍安。林道长此刻,怕已回了清微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祠堂内正肃然叩拜的杨炯身影,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前日得他传讯,清微掌教有召,须得即刻回山!林道长还要筹备炯儿与陆萱的大婚仪典,也就早早回去了。”
谢楠闻言,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幸得身边侍女眼疾手快扶住。
她心乱如麻,瞬间多想起来:筹备婚事?偏偏是这等关头?
谢楠心中那不详的预感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张了张口,却觉喉头哽住,再说不出一个字。
此时杨炯已行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