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要挟官府。此风若长,国将不国。
思虑电转,杨炯心中已有定计。
他目光扫过激愤的百姓,声音沉稳有力,压下所有喧嚣:“朝廷新政,意在清查隐田,均平赋役,使豪强不得逃税,贫者不致重负。此乃朝廷卿相体恤万民、富国强兵之良策,绝非盘剥百姓!”
他顿了顿,语气转厉,“然则,青州执行,确有偏差。胥吏刻板,豪猾诡诈,致尔等负担加重,情有可悯,情有可原!”
此言一出,如石投静水,百姓脸上的激愤稍缓,窃窃私语声嗡嗡而起。
杨炯趁势下令,声如金铁交鸣:“王衡听令!”
王衡浑身一震,躬身肃立:“下官在!”
“新政推行,操之过急,未能洞察地方情弊,致生民乱,是为失职!”杨炯字字清晰,不容置疑,“然念你初衷为公,即日起,暂停青州新政,着你重新厘定田亩,彻查‘诡名子户’、‘飞洒寄田’等奸猾手段。
丈量务必精准,登记务必详实。在清丈完成之前,今年春税,各户暂按去年数额缴纳,不得加增分毫。”
他目光如电,扫过地上散落的粮食银钱,继续道:“眼前哄抢的税粮税银,即刻原地封存。由府衙会同本地耆老共同清点造册。待清丈完毕,各户税额核定,多退少补,绝无欺瞒。”
命令清晰,条理分明,更暂时免除了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折银”重负。
百姓们面面相觑,眼中愤怒渐消,代之以犹豫和期盼的微光,低低的议论声充满了动摇与希冀。
“侯爷英明!”
“按去年的交,那还能活……”
“多退少补?真能退回来?”
……
然而,就在这人心思定、局势将稳的微妙关头,杨妙妙那清越冷峭的声音再次刺破短暂的宁静:
“慢!”她一步踏前,红巾束起的马尾随动作猛地一甩,丹凤眼中锐利的光芒直刺杨炯,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侯爷好漂亮的说辞。官字两张口,上下都是理!今日我们放下粮银,明日进了官府库房,还能指望有回头?
清丈田亩?彻查诡寄?哈哈!”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那些豪绅富户,哪个不是手眼通天?哪个不与官老爷盘根错节?今日封存,不过是糊弄我们这些草民的缓兵之计。待你大军一走,王大人、秦大人,还不是与他们坐地分赃?官官相护,蛇鼠一窝。我们一个字儿、一粒米也休想再见。”
她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精准地挑开了百姓心中那刚刚结痂的伤口撕下,彻底激化了百姓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