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最紧俏的物件呢!”
“好精巧的买卖!”蒲徽渚心下暗赞,面上只作好奇状,指尖点向柜中一只缠丝玛瑙瓶,“这绿莹莹的倒别致。”
“姑娘慧眼。”银兰娘子捧宝似地托出,“此乃‘空谷幽兰’,取天山雪莲蕊合着暹罗沉水香,一滴便值三两金呢。”
“可有更稀罕的?”蒲徽渚截住话头,葱管似的指甲划过一排鎏金瓶。
娘子眼底精光一闪,压低声道:“真真有件镇店之宝‘九霄环佩’,龙涎香底子调着三十三种海外奇花,盛在整块和田玉挖出的瓶里,全大华只得三瓶……”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只笑吟吟望她。
蒲徽渚忽地噗嗤一笑:“这般金贵物件,摆着岂不暴殄天物?横竖是抹在身上的,给我拣二十瓶寻常的便是,要香得热闹些的!”
眼见那娘子笑容僵了一瞬,她心里却清楚得很:这杨炯当真好手段!明面卖香,暗里卖的是身份尊卑。那限量之物专钓王侯,寻常香露却走量敛财,更妙是让贵女们为个“独一份”挤破头。反观李泽,连市舶司岁入多少都盘不清,空顶个龙孙名头。
身后随从将银票拍在柜上哗啦一响,整整一千两。
满堂贵女停了说笑,偷眼觑来,蒲徽渚浑若不觉,只吩咐:“这些都包起来吧。”
那娘子早换了十二分殷勤,捧出赤金压花帖子:“贵客收好,凭此卡新香上市可预留三瓶。”又笑问,“府上何处?兰蔻坊亲自送……”
“不必。”蒲徽渚两指拈了金卡一旋,海棠红裙裾已拂过门槛,“横竖认得不归路。”
一语双关,听得吕大芳后颈发凉。
刚下台阶,长街西头忽起喧哗。
八名金甲卫开道,簇拥一乘泥金缀玉的七香车迤逦而来。
车停处,先见一只缀满米珠的云头履踏下,榴红遍地金马面裙漾开波光,往上是一截白玉似的颈子悬着赤金璎珞圈。
待看清面容,饶是蒲徽渚也暗喝声彩,此女眉似青山含黛,目如寒潭凝星,通身气度冷浸浸似雪里孤花,正是宁晋曹氏嫡女曹子鱼。
“妹妹叫我好找!”曹子鱼未语先笑,亲亲热热挽住蒲徽渚的臂,“头一遭来长安便迷了路不成?快随家去,席面早备妥了!”
十指冰凉如玉石,力道却不容挣脱。
蒲徽渚腕子一翻轻巧脱出,笑靥比她还甜三分:“劳动姐姐玉趾,徽渚罪过。原想着买些胭脂水粉妆点门面,免得污了王府地界。谁知这杨炯的买卖做得刁钻,倒耽搁了。”
曹子鱼面上笑容分毫未变,只眼底寒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