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鸣谢:tijin的大神认证,特此加更,稍后还有一章!>
海风携着咸腥气息,自敞开的破窗涌入,拂动谢令君垂落腰际的如瀑青丝。
她凭窗而立,凝望着远处灰蓝的海面,那浩瀚无垠处,浪涛翻涌不息,雪白的浪花前赴后继地撞碎在沙滩上,又悄然退去,只留下湿漉漉的印痕。
日头已升得老高,将海天相接处染成一片刺目的银白,映得她那张清丽绝伦却笼着淡淡愁绪的容颜愈发苍白。
谢令君眉峰微蹙,似锁着万千心事,剪水双瞳深处,是化不开的疲惫与一种近乎虚无的茫然。
屋内陈设简陋得令人心酸。一张缺了腿、用几块礁石勉强垫稳的矮小案几上,摆着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碗,碗里是稀薄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鱼粥,几片零星的鱼鳞可怜巴巴地浮在浑浊的汤水上。
旁边一个小小的、捏得并不甚圆的饭团,孤零零地躺在洗净的草叶上,这便是小女孩出海前为她备下的朝食。
谢令君的目光掠过这寒酸的食物,心头滋味难言。
苏醒已是第三日,从初时警觉防备、险些扼断那纤细脖颈的杀意,到此刻对着这碗寡淡鱼粥的出神,其间种种,恍如隔世。
这三日,通过断断续续的交谈,已将这间破败木屋主人的身世拼凑完整。
这小女孩名叫桃谷花,七岁时,母亲缠绵病榻,家中仅有的几个铜板换了药,便再无余粮,那温婉妇人终是在病痛与饥饿的双重煎熬下撒手人寰,临去前枯槁的手死死攥着女儿小小的手腕,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不舍与哀怜。
自那时起,这瘦小的肩膀便扛起了整个“家”的重担。跟着父亲在风浪里颠簸,学撒网,学辨认鱼汛,一双小手被粗粝的渔网磨得满是血口,又被咸涩的海水浸泡得红肿溃烂。
夜里归来,还要操持家务,将漏风的破屋勉强收拾出一点人住的气息。
然而厄运并未放过她,父亲只因在码头争抢搬运活计时,无意间挡了姬路城某位贵族家仆的路,便被视作“冲撞贵人”,当街活活杖毙,连尸首都未能寻回,据闻是直接抛入了茫茫大海。
正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紧接着,家中仅存的那间稍能遮风挡雨的渔屋,便被她亲叔叔一家强行霸占,理由是替兄长“照看”产业。
小小的桃谷花,只抱着母亲留下的一件旧衣,被赶到了这处远离村落、几乎悬于海崖边的废弃木棚。
这棚子,原是渔人存放破网的所在,四壁透风,屋顶漏雨,海风稍大些,便吱呀作响,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