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37年属于金陵城墙内的居民区,靠近中华门瓮城,是日军入城后实施暴行的重点区域之一。
拉贝的汽车急刹在中华门东侧的废墟前,浓烟正从炸塌的民房梁柱间渗出。
马吉的摄像机刚开机就剧烈晃动,他被眼前的惨烈惊呆了,几乎拿不住摄像机。
镜头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被压在断裂的屋梁下,左腿呈诡异角度扭曲。
他身旁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手里还攥着小块沾满砖灰的米糕,那是灾难降临前最后的甜蜜。
见有人过来,男孩豆大的泪珠混着额头的血水滚落,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红十字会长许传音痛苦万分地蹲下身子,用自己的外套给寒冬中的小男孩披上:“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来救你的。”
小男孩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拉贝、马吉等洋人,还是选择伸长手臂指向身旁,却让压着的木梁又陷深几分,疼得小脸煞白。
“救我妹妹!”
“她怎么了?”
“那些人拿刺刀戳她,求你们救救她吧!”
许传音温声道:“好,好,放心孩子,没事的。”
他在寒风中忍不住掉下泪来,引得现场观众的抽泣声也越发地大了。
马吉仍旧颤抖着手摄像留证,韩湘林按照拉贝的吩咐叫人过来帮忙,后车在巷口等鬼子离开才敢开进来。
这会儿大家都一拥而上,将断壁残垣下的兄妹救出,紧赶慢赶回到鼓楼医院。
拉贝和魏特琳在门前相遇,后者听说连孩子都惨遭毒手,又是一阵精神恍惚。
西方观众们看到摩尔扮演的魏特琳,习惯性地想在胸前划十字又戛然而止的模样,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这是前面魏特琳跪地祷告无果后,第二次暗喻她信仰动摇的细节了。
王小帅在心里暗暗思忖,这应该是导演路宽继通过苏珊,对西方社会的傲慢与偏见的批判之后,又一个关于信仰话题的驳斥。
马丁·斯科塞斯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他被称为“电影社会学家”,对好友路宽的这些讽喻一看便知。
事实上,在奥斯维辛等残酷惨烈的二战灾难之后,西方社会的信仰也是经历了很大动荡的。
奥斯维辛的神学家幸存者西奥多阿多诺直言: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上帝是不存在的。
包括1966年的《时代》周刊封面以“上帝死了吗?”为题,总结战后神学思潮,引发了全民辩论。
鼓楼医院的急救室塞满了人,刚刚救回来的男孩被送进了手术室,必须要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