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这才将目光施舍给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与你不同,你不该招惹他的。”
闻言,柳如烟唇边溢出一抹自嘲,“我与白祁相交甚好,亦师亦友,何来招惹一说?”
然而说出亦师亦友这些字眼时,她的心中微不可察的有些膈应。
或许她潜意识里,没有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好友关系。
听着她不以为意的口吻,黑衣人的脸上有着愠怒,他冲她冷然道,“你这样百般撩拨他,只会害了他!”
他试着平复翻滚的情绪,片刻冷静了些许,才接着说,“他是死士,他生来就不该有喜怒哀乐,否则下场只有死!”
死这个字一出,终于打破了柳如烟的沉着冷静。
她试探性的问,“影卫和死士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她之前问过白祁的,可白祁没有回答她,兴许他不想告诉她。
而趁着今日,她能够问个一清二楚。
看着柳如烟眼中的迷惑,黑衣人轻叹了口气,“死士终其一身服从一人,那人要他死他就必须死,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少顷,这个庭院里唯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再无任何的动静。
柳如烟喉间有些哽咽,她艰难的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口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她平复了许久之后,才艰涩的问他,“所以……他会死?”
黑衣人能感受到柳如烟对白祁的在乎,眼前的女人不同于别的达官贵人,不会视人命如草芥,因此他冰冷的脸色微微缓了缓。
“死士不该有七情六欲的,他们生来只为了陛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以及在这个世界的尔虞我诈之下,不得不的妥协。
“都是些苦命人,与你是两个世界的人。再这样下去,白祁他迟早会因你而死。”
柳如烟像是忽然成了失语症的病患者,她试着想要开口辩驳,然而她试着努力了好几次,仍是无法将话语说出来。
联想到白祁会因她而死去,她的心就一阵阵收缩着。
她不想看着他死,白祁那么好,那么温柔,不该就这么死了的。
黑衣人没有察觉到柳如烟的悲痛,继续说,“这些死士都是孤儿,举目无亲的,他们这一批死士是跟着陛下一同长大的,唯一的作用就是替陛下挡刀子,随时随地做好为陛下而死的准备。”
所以那晚他才会跟她说,他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会哪一个先降临。
因此,他不能娶妻生子,他不能耽误了好人家的姑娘。
她的心一阵又一阵泛疼,鼻尖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