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当日若能拦下我去宣德门,挑动起学子们的怒火,若生出流血事件,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便能以调停者的姿态出面收拾残局。如此一来,祸乱朝政的罪名想安在谁头上便安在谁头上,他反倒能落个力挽狂澜的好名声,这般算计,岂不是一举多得?”
他顿了顿,眸光微冷,又道:“还有那李泽,城中莫名出现的攻城器械,十有八九是他暗中提供。于他而言,事情闹得越大,越是有利可图,想来也脱不了干系。”
郑秋听了,轻轻颔首:“倒是分析得透彻。只是这头一回掀起的怒火被你暂且平息,如今他们又借那戏子生事,这回要挑动的,可是人心底的嫉妒与贪婪。你又当如何应对?”
杨炯一愣,面上满是茫然:“嫉妒?贪婪?这从何说起?”
郑秋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葱白指尖轻戳他额头,似笑非笑道:“亏你平日里自诩精明,怎的这会儿倒成了糊涂虫?他们这般大费周章,捧出个声名鹊起的女子,故意将她塑成众人求而不得的女神,再编排你强占欺辱的戏码,你道是为何?”
杨炯眉心微蹙,惑然道:“且不说我对那戏子毫无心思,便是真有此事,他们又能奈我何?不过是徒生嫉妒罢了,于大局又有何影响?再者,你在长安学子中亦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我二人既已谈婚论嫁,也没见他们敢生出什么异心。”
“你呀,真是榆木脑袋!”郑秋轻叹一声,抬手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鬓发。
杨炯见状,自然而然接过她青丝,动作轻柔地将纠结的发缕一一散开,指尖还不时拂过她耳际,满是温柔。
郑秋任由他摆弄,玉足在水面划出几道涟漪,又轻轻收回石阶上:“这其中的差别可大了去了。我出身荥阳郑氏,你是弘农杨氏子弟,在旁人眼中,咱们二人门第相当,结为连理乃是天作之合。况且即便我不嫁你,也断无可能下嫁那些寒门书生,他们心中虽倾慕,却也知这是无望之事,自然不会生出妄念。”
她顿了顿,眸光愈发清亮:“可那屠稔稔不同,她表面上是个戏子,身处下九流,这身份最是贴近底层。那些书生心中想着,只要一朝高中,便有机会求娶佳人,这般‘希望’才是最要命的。所以,他们编排你强娶她的戏码,实则是将你架在‘权贵欺压底层’的火上烤,不知不觉间,便把你推到了世家大族的阵营。”
杨炯闻言,如醍醐灌顶。
细想来,先前那漏洞百出的诬陷,不过是投石问路,意在试探底线、挑起学子怒火。虽说未能得逞,却也在众人心中种下了“杨炯强抢民女”的种子,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