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要杀你,杨炯!你背信弃义,道貌岸然!明明许诺合账后,退还钱粮。却暗中遣厢兵要将杨家村赶尽杀绝!你也少在这乱发淫威,要杀便杀!何必多费唇舌!”
杨妙妙气息断续,话语却异常清晰执拗。
“哼!”杨炯一声冷哼,如冰锥坠地。
他倏然起身,袍袖带起一股冷风。
杨炯背起手,绕着瘫软在地的杨妙妙缓缓踱步,步履沉稳,目光却如最精准的刻刀,在她身上每一寸扫过,仿佛要剥开皮肉,直视灵魂。
“与本侯装疯卖傻?”他语速不急不缓,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本侯仇家遍天下,可煞费苦心,用你这等姿色,行这等拙劣的美人计,再搭上整个杨家村做饵的,倒也算别出心裁。”
杨炯脚步忽地一顿,恰好停在杨妙妙正前方,距离极近,阴影笼罩着她全身。
就在杨妙妙眼睫下意识地微微一颤的刹那,杨炯毫无征兆地探出右手,并非击打,而是五指箕张,一把抓起案头的青瓷瓶,手腕猛地一抖一泼。
“哗啦——!”
冰凉刺骨的水,在正午的阳光下划过一道短暂晶莹的弧线,如同一盆寒泉,结结实实地全数泼在了杨妙妙脸上、头上、颈中。
“呃啊——!”杨妙妙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得浑身剧震,发出一声短促压抑的痛呼。
身体本能地剧烈一弹,若非被锁链和药力禁锢,几乎要激得她跳起来。
杨妙妙猛地甩头,水珠四溅,沾湿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眼睛被水刺得紧紧闭上,牙关咯咯作响,那空洞麻木的神情瞬间被这生理性的刺激撕裂,显出一种狼狈和惊怒。
然而,就在这闭眼、甩头、身体剧震的混乱电光火石之间,杨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精准地捕捉到了杨妙妙脸上一个极其短暂、几乎无法被常人察觉的微末变化。
就在杨妙妙被冰水泼面的一瞬,她双眼骤闭的前一刻,那极致的惊怒与生理反应之下,瞳孔竟非受惊而放大,反倒是极细微、极反常地骤然一缩,恰似毒蛇袭击时竖起的瞳仁,满是警觉。
身体亦本能地要直起,若非药物锁了全身气力,怕不是已对他这佯装下杀手的举动生出反杀之势。
说来杨炯别的本事没有,偏生妻子众多,且个个身怀绝技,是以见闻也格外广博。
早在杨妙妙来之前,他便隐隐猜到她是朝廷死士,经此一番试探,因其神思本就因折磨而恍惚,这等本能的反杀动作,分明是内卫刻在骨髓里、经千锤百炼而成的防御性生理反射。但凡面对突发致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