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面无表情的御史台官员,心中盘算着等京兆府尹该到了,长公主的威名也该镇住场面了。
胡澹冷眼瞧着田伯光这番做作,心头只余一片冰寒的讥诮。
他并不理会田伯光,目光扫向那群被兵丁刀枪逼住、瑟瑟发抖、满身泥污的百姓,声音陡然拔高:“尔等刁民!可听清了?田掌柜指认尔等哄抢其私产黄金!言说这黄金乃其祖传之物!尔等可知,《大华律》有载:‘聚众抢夺他人财物,值金百两者,斩立决!’
尔等今日所抢,何止百两?千两万两亦不止!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此言一出,宛如九天惊雷炸响在众人头顶。那些方才还在为挖得金块狂喜的百姓,此刻如坠冰窟,面无人色,扑通扑通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哭喊声震天动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冤枉!天大的冤枉!这金子……这金子是小的们从地里挖出来的!千真万确!”
“是啊大人!小的们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这真是地里长的……不,是地里埋的!无主之物啊!”
“求青天大老爷明察!小的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抢钱庄大掌柜的家财啊!”
……
御史台一位面容清癯的官员,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忽地越众而出。他手中拈起一块刚从中央银行老吏手中接过的金锭,走到火把光亮最盛处,将金锭底部亮于众人眼前。
只见那金锭底部,赫然錾刻着几个古拙的篆文印记。
“胡大人请看!”御史官员声音清朗,“此乃前朝‘河间王府’内库之印。此金,分明是前朝遗物,深埋地底,何曾是他田伯光的私产?田掌柜,”
他转向面皮已开始抽搐的田伯光,目光锐利如刀,“你口口声声此乃你祖传之物,莫非你田家先祖,乃是前朝河间王府的库吏不成?你不是洛阳田氏吗?”
这话语中满是讥讽,如针般刺人。
田伯光如遭重锤,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他万没料到胡澹竟连这前朝印记都备下了。更未想到御史台的人出手如此刁钻致命。
一时间,田伯光张口结舌,心思百转,指着御史官:“你……你血口喷人!”
又猛地转向胡澹,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嘶声力竭:“胡大人!他们串通一气!栽赃陷害!这金……这金里……定有……”
他情急之下,几乎要喊出自己掺入的黄铜箱,却猛地咬住舌头,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憋得满脸紫胀,喉头咯咯作响。
胡澹等的便是这一刻。他嘴角那丝冰寒的